冒“貿易保護主義”之嫌，歐盟擬推“邊境碳調整稅”

據英國《金融時報》10月16日報導，歐盟希望強制其他國家達到歐盟氣候標準，可能會對不符合要求的進口商品加稅。此舉表明，歐盟希望在達到氣候變化目標的同時，幫助其企業獲得競爭優勢。而此前，歐盟一直以“開放市場的堅定支持者”自居。

歐盟新主席的“綠色政策”

“邊境碳調整”措施（Carbon Border Adjustment）是一項與氣候變化相關的政策工具，其目的通常是解決“碳洩漏”問題，並保護本國企業競爭力。歐美等發達國家曾意圖通過這項措施，向發展中國家施加減排壓力，保護本國企業競爭力，但目前各國的“邊境碳調整”措施大多還沒有確定和正式實施。

其實，“邊境碳調整”的邏輯非常簡單。如果所有國家都提高碳排放價格，且以相同的速度削減溫室氣體排放量，就不需要“邊境碳調整”。但如果一個地區獨自承受高額的國內碳排放費（本國產品的價格較高），就會極大地刺激該國消費者從尚未徵稅的國家購買商品。

目前，歐盟正在設計一種邊境碳調整稅，就是為了抵禦這種風險。

今年11月，歐盟將會迎來領導人“大換血”。馮德萊恩將於11月1日接任歐盟委員會主席一職。由於馮德萊恩曾呼籲建立一個強大的歐洲，所以各界都十分關注其在促進歐盟團結和發展方面會採取何種措施。作為其政策主張的一部分，馮德萊恩計劃在其任期的前100天宣布一項“歐洲綠色協議”，她承諾，歐盟將保護生物多樣性，並支持可持續發展。

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報導稱，歐盟希望強制其他國家達到歐盟氣候標準，可能在歐盟邊境對相關產品加稅。而此舉也是馮德萊恩推行綠色政策的一部分，除“邊境碳調整”之外，還包括對歐盟排放交易體系及能源稅指令的改革。

英國《金融時報》指出，一直以來，歐盟都以“開放市場的堅定支持者”自稱。然而，歐盟此舉則與其定位背道而馳。馮德萊恩的計劃很可能被外界定性為“全球最大的區域性貿易集團的貿易保護主義措施”，並招致外界的強烈反對。

實施面臨多方掣肘

不過，在麻省理工學院能源與環境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Michael Mehling看來，當一些國家想“脫碳”，而另一些國家卻拒絕時，“邊境碳調整”就變得非常必要。

“要想與那些聲稱‘國內政治要求我們忽略氣候科學’的國家打交道，‘邊境碳調整’確實是一種方式。”Michael Mehling說。

據一位歐盟外交官預測，這項措施可能會產生深遠和無法預估的影響。 “沒有人能夠把握國際貿易的後果……我們願意去探討這種後果，但這個後果應該不會很快就來臨”。

事實上，在歐盟，想要實施“邊境碳調整”仍然存在很大障礙，而且目前還沒有相應的WTO指南。歐盟外交官也曾對這項措施警告稱，不要引發與主要貿易夥伴或歐盟內部的爭端，所以歐盟官員在設計這項“邊境碳調整措施”時，盡力避免與WTO規則發生衝突。

目前，大多數貿易和環境方面的專家都表示，只要這項措施不是“國家間的任意貿易歧視”，也不是“變相的貿易壁壘”，就應該有辦法與WTO規則共存。

中國商務部入庫律師、北京高文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管健告訴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，“以保護環境為目的的措施是WTO允許的，但是該措施必須對國內產品和進口產品同時適用，才符合WTO規則。”

具體而言，最簡單的辦法，就是在整個歐盟境內，對鋼、鋁、水泥等“重碳產品”徵收“國內稅”，並同時適用於進口。

與此同時，將邊境碳收費設定為與歐盟平均生產商相同的費率，如果外國公司能證明自己碳使用量較低（例如電源使用的是可再生能源的），就有資格獲得回扣。

不過，關於稅收問題，是屬於歐盟成員國的“國家權力”，所以需要所有國家達成共識方能實施。正如一位歐盟官員所說：“這顯然很複雜，並且在智力和政治上都充滿挑戰。”